» 您尚未 登录 注册 帮助 社区 无图版

倚天世界 -> 倚天玩家综合讨论区 -> 生活常常就是这样动物凶猛,小人物的爱欲情仇让人感动温暖(连载)
 XML   RSS 2.0   WAP 

<<  1   2  >>  Pages: ( 2/2 total )
--> 本页主题: 生活常常就是这样动物凶猛,小人物的爱欲情仇让人感动温暖(连载) 加为IE收藏 | 收藏主题 |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天之冰源




级别: 初学乍练
精华: 0
发帖: 152
威望: 153
倚天币: 1520 ELK
好评度: 0 点
注册时间:2007-03-07
最后登录:2010-02-15
查看作者资料 发送短消息 推荐此帖 引用回复这个帖子



我之所以只被关了三天,全靠那天送饭的民警,他经常在“龙都”夜总会骗吃骗喝,和我混得很熟,他一眼就认出了我。他说你小子怎么会在这儿,你两个晚上没去当班,缪老板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是关机。

          还是他够哥们,他一个电话打给缪老板,缪老板一个电话就把我放了出来。
          妈的。数字时代就那么神奇,有能耐的人,一个电话敢叫日月都变天!
          后来,我才知道,我关三天都是冤的。那摩托车上掉下来的小妮子,她舅是公安局治安大队的一个小科长。本来派出所打算将我当天就放我回家的,也是他一个电话害得老子过了三天暗无天日的日子。妈的,世界上的“电话门”事件都是这么来的。我差点就到意大利去替莫吉喊冤。

          
          出了派出所,我直奔郁莉的家。三天没见儿子了,我感觉就象过了三年。

这个念头一旦在我的脑中产生,我不得不权衡起来。两种欲望象流氓似的在我的脑中掐了起来,互不相让。假如郁莉也是真心喜欢我的,也愿意嫁给我,那么我真无法做出选择。在现实的世界面前金钱和肉体的诱惑是巨大的,即使是最纯洁最美好的爱情也会在它面前乖乖就范缴械投降。

          伟大和高尚并不是凡人最好的选择!
          我曾经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在一个盛大的paty中,有人做了这样一个试验。
          他说他愿意用5块前卖任何人的女友,他一开口,遭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唾骂,每个人都对他嗤之以鼻,骂他是神经病。
          他说你们别急,我还没有说完呢,我现在出50块钱。结果他又被痛骂了一顿。
          他说他现在出500,结果还是一样。
          他一步一步望上加,当出价到50000的时候已经有人动心。
          “50万”他说。已经有一半人动摇了,但仍有不少人还坚信着爱情,顽强的坚守着最后一分坚贞。
          “500万”他喊这个价码的时候绝大部分人已经完全投降了,有人喊道:给我,我立即把女友给你,爱情在500万面前狗屁不值!
          “5000万”,没有人再坚持了。爱情在庞大的金钱的攻击下,彻底的瘫痪了。刚才在5快钱面前自以为圣洁崇高的,相信爱情不可亵渎的男人,如今乖乖的委琐的跪到在金钱脚下。

          做试验的男人哈哈一笑,说:“也许你们每一个人都相信自己的爱情是纯洁的,伟大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只是因为没有足够多的诱惑,金钱的法码还不够重。当有人出价五千万还卖不走你的爱人时,也许你确实找到了真正的爱情。但我们在座的各位有几个人会这样做呢?”


我听到这个故事,我也在心里问过自己,假如我找到了一份真爱,在五千万面前我会不会出卖她呢。答案是肯定的,我不是圣人,我不可能不食人间烟火。有了五千万,你还怕没有美女缠身?

          在俗世面前,很少有穷人不对金钱动心的。有时我们自以为自己超凡脱俗那是因为物质的诱惑还不够大,金钱的法码还不够重。
          郁莉给我买了一条中华烟,我就激动了半天。假如她再给我房子车子,天平肯定会向她倾斜。虽然她只是我少年时的一个梦想,一个青涩的根本算不上爱情的梦。而我可能也不过是郁莉寻求肉体上快乐的一件工具。但如果她真想出价和我的爱情交易,我不到我该怎么办?

          我可以承认我对小倩想得多些,甚至现在一天不听到她的声音我就有点憋得发慌。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种不详总在深夜悄悄漫上我的心头,使我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越是失眠心中越是烦躁,大腿内侧会不自觉的渗出汗渍。任凭你左转右转,仰天和俯卧,脑子里还是乱七八糟的,象一部燃烧的蒸气机就是无法停下来。

          今天是4月3日了。再过一天就是就是清明了。“清明时节雨纷纷”,一点也没错,这几天的天空象是喝醉了酒,有点摇摇晃晃。天总是灰蒙蒙湿漉漉的,淅淅沥沥的呕吐着小雨,连心也跟着阴沉起来。


小倩的哥做手术也有一星期了。
          4月4日上午10点,我接到了小倩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哭得一塌糊涂,她伤心欲绝的告诉我一个让人无法相信的消息。
          她哥死了,就在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她哥忽然发生了严重的排异发应,也许她哥等得时间太长了,虚弱的体质无法再与外界的力量抗衡。医生抢救了两个多小时还是没有救活她哥。

          我感觉她的眼泪都快哭干了,虚弱的暗哑的断断续续的声音显得那么有气无力,象一只病了的小猫发出吱吱的哀怜的叫声。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所有的语言都是折磨。
          我静静的听着她在电话里抽咽,直到那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细。。。
          痛苦和绝望已经占据了她身体内所有的空间,她需要开一道闸,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哪怕能够泄出一点也好。
          直到她稍显平静我才问她母亲怎么样?她说她母亲恢复的很好,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她母亲还不知道她哥已经死了,她不知道如何把这个不幸的绝望的消息告诉她。说着她又抽泣起来。

          她承受的太多太多了,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也未必能承受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她一个瘦弱的小女子怎么能扛起这塌下来的天。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的一切辛苦白费了,一切屈辱白受了。
          命运他妈的就是一个恃强凌弱的混蛋!你越是穷越是弱它就越欺负你!你落井了它就踹一脚;你流血了,它就在你伤口上撒把盐。

我之所以敢在小倩面前拍着胸脯保证帮她找一份工作,因为我确有八分的把握。
          说来也真他妈的怪,自从我儿子一砖把胖墩拍晕后,他们并没有成为仇人,反而成了要好的朋友。那胖墩也改了过去称王称霸的脾性,对我儿子可谓言听计从,在我儿子的帮助下学习成绩也有了显著的提高。当我第三次在金屋别院的电梯间遇到“葫芦头”时,她对我的态度格外温顺起来,一个劲的夸起我的儿子来,说现在胖墩的进步和我儿子是分不开的。她说从小到大,她儿子就挨过那顿打,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对他宠得百依百顺,什么事都依着他,把他惯得就差上梁揭瓦了。末了她问我现在做什么工作,如果愿意她公司还缺一个行政助理,月薪两千。她说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随时随地去她公司找她。我说,谢谢薛董,如果我需用我会去的。

          我当然知道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我第一次在电梯间留给她狡黠的笑容肯定在她心中埋下了不安的地雷。后来在咖啡厅等地方的几次偶遇加深了她的恐惧感,她怕我抓住她的隐私去要挟她报复她。

          其实,我根本没有这种念头。我甚至能理解一个事业成功的女强人在肉体上感情上的痛苦,她大腹便便的老公既不可能给她肉体的高潮,也不会成为她感情上的依靠。如今做了一点小官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更何况她老公是炙手可热的国税局长,那些想方设法想在税收上做点文章的公司工厂还不在他上堆点金钱和美女。“葫芦头”人老珠黄的,从她老公的体内能分到的恐怕只有一点点残羹冷炙了。我第一次去她家,看见她老公瞧她的冷漠的眼神,我就知道这对有钱人的夫妻不过是装模作样,装装门璜罢了。男人可以嫖妓狎娼,包二奶三奶,女人为什么不可以?在肉体上女人和男人的需求是完全相同的平等的。

          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好鸟,我不是也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所以我压根就没想过用这个去要挟薛董事长。当她开出一份不错的工作时,我心动了一下,最后也没去。我目前虽然苦点累点,但每个月也有两千多的收入。


但这次小倩想找一份工作,她想弃恶从良,我就算去敲诈我也必须去完成这个任务。
          我到她办公室的时候韩明也在,朝我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薛董正在签署一份文件,她叫我稍等并吩咐一个文员帮我泡一杯茶。
          一会儿,宽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下我们俩。
          “你终于来啦,我等你好久了。”她和颜悦色的说。
          “薛董,我求您一件事。”我说。
          “什么事?工作?可以啊,我这里正缺人手呢。”
          “不是我,是我表妹想到您这里找份工作。”
          “是你表妹?”她犹豫了一会说,“她会什么?想做什么工作?”
          “她中技毕业,懂电脑,word,excel都会,做个办公室文员应该没什么困难。”我把牛吹大了。
          “那好吧,叫她过来,月薪先定一千,如果工作不错,以后再加,你看怎么样?”
          想不到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谢谢,谢谢!谢谢薛董!”我感激得差点涕泪盈眶,连声道谢。
          我说:“过一星期来上班,行吗?”
          她说可以啊,现在是五一长假其间,要不是公司有一批货等着出单在加班,她们也放假了。她说,过了长假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她宽仁的态度又把我感动了一番。


 我没有节假日,真的忘了五一,这回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逮个正着。
          回到家,我把经过和小倩一说。小倩先是高兴后有犯难了,她说你把我吹得天花乱坠,我可什么都不会,我连电脑碰都没碰过,怎么去上班呀?
          我说你别急,不是还有一星期吗,象你这样天姿聪颖的女孩,学电脑一星期绰绰有余了,这一星期我教你,保管你成为最优秀的学生。做个文员,学一点基本的电脑知识就可以了。

          小倩真的很聪明,我就教了她一天她就基本学会了怎么打字,制表,发电子邮件,处理文件等一般的电脑知识。但要熟练必须靠自己下工夫,尤其是打字,我教她用的智能拼音,只有熟练才能生巧。

          小倩学得很用心很用功,除了帮我洗衣做饭外,所有的时间都扑在我那台已经老掉牙的组装的电脑上。每天练习打字到很晚才睡觉,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中午和晚上我都会教她。有时我从夜总会半夜回家,她还在电脑前鼓捣。一星期过后她完全可以熟练的使用电脑了。

          上班前一天,我陪她上街去买了一套颜色不太鲜艳的春秋装,以前花花绿绿的衣服少穿,在女老板的手下,最好打扮得规规矩距。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那么巧,我和小倩从商店里出来的时候居然就和郁莉狭路相逢。


“马达。”郁莉的叫声清脆响亮,我想掉头走都来不及。小倩一只手正挽着我的胳膊紧挨着我的身体,小鸟依人的样子看上去我们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小倩听见郁莉叫我,把手松开,刚才紧密的身体保持一小段距离。

          “噢,是郁莉,你好啊,这么巧!”发正也逃不掉,我索性大大方方的迎了上去。
          郁莉一件桔黄色的羊毛衫配一条深咖啡的短皮裙,显得格外时尚靓丽。脸上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紧裹在衣服里的身体饱满而丰腴。比她小十多岁的小倩在她的光芒里象一个丑小鸭似的有点胆怯。

          郁莉瞥了我一眼,眼光立即朝小倩扫去。
          “是小倩吧,不错,妹子长得蛮水灵的。马达,你表妹好好打扮也是个俊妞喔。”
          她不但没有揭穿我,还假装着帮我圆场,好象小倩真是我表妹似的。她说话的神态一点也看不出做作,自然又大方。
          小倩有些愕然,这个不认识的女人怎么会叫得出她的名字?
          我连忙向小倩介绍说:“这是我的老同学,郁莉,我被关在派出所的几天就是她帮我照顾小达的。”
          小倩立即明白了,朝郁莉微微一笑:“你好!”
          郁莉大方的握住小倩的手说:“第一次认识妹子真高兴,自达在我面前一个劲的夸小倩姐好,我一直想看看小倩,想不到在这儿碰到。”她突然假装不经意的转过头对我说,“你儿子怎么叫你表妹叫小倩姐啊?”

          我一愣,立即有哈哈一笑:“那小子乱叫的,我叫他叫阿姨那小子偏叫姐。”
          郁莉也哈哈一笑。
          没有什么尴尬的场面,一切风平浪静。我脚踩两条船居然稳稳妥妥的靠了岸。
          妈的,要是政策允许一夫多妻,象阿拉伯人一样,我就娶这一大一小,朝朝笙歌,夜夜缱绻,羡煞天上神仙。不过谁为大呢?按照先来后到的原则小倩为大,按财富和年龄郁莉为大。马达,你这个穷光蛋做什么春秋大梦!你连一个老婆都娶不起,还想俩?妈的,我娶不起老婆,我想想还不行吗?难道穷人连梦想也要被剥夺,我做个梦也要上税吗?


  她们两个人居然拉起家常来,我就在那高高兴兴的做白日梦。
          郁莉说请我们去和咖啡,我不知道她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正犹豫着。
          小倩说:“我不去了,有点不舒服,谢谢莉姐。”她朝我望望又说,“你们去吧。”
          我对郁莉说:“那就改天吧,小倩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家。”小倩脸色看上去有点暗黄无光,全没有一个二十岁少女在春天里应有的红光滋润,仔细一看真有些病恹恹的。

          小倩说我没事,你们去吧。
          郁莉看上去有点不高兴。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对郁莉说:“我先把小倩送回家,你在咖啡馆等我,我一会就来,今天我请你怎么样?”
          小倩执拗着不让我送,她说自己打的回去,我没办法,只好把把钥匙交给她。
          从咖啡馆出来已将近五点,不知不觉已经在里面坐了两个小时。在幽暗的灯光里我根本不知道时间的迁移。出门一看手机吓了一跳,我儿子已经放学了,他在校门口肯定撅着嘴巴骂我了。

          我赶紧回家,到楼梯间去推自行车。小倩听见喀啦喀啦的声音开门对我说,你干吗去?我说接小达。她说你也不问问,我早把他接回家了。
          儿子果然已经到家了,我感激的望着小倩问她:“身体怎么样?”
          她说:“睡了一会,好多了,可能这几天没睡好。”我问她要不要到医院去看看。她说不用了,没事的。我看她精神也好多了,可能这几天学电脑睡得太晚累着了,所以也没有勉强她去。

          晚上,小倩躺在我身边,依偎着我说:“郁莉她爱你吗?”

[10 楼] | Posted: 2007-03-26 08:54 顶端
天之冰源




级别: 初学乍练
精华: 0
发帖: 152
威望: 153
倚天币: 1520 ELK
好评度: 0 点
注册时间:2007-03-07
最后登录:2010-02-15
查看作者资料 发送短消息 推荐此帖 引用回复这个帖子



我老婆顾盼在门口等我,看样子她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
          三年多了,她第一次找上门来,我有点吃惊。
          她看见我说:“我等你好久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儿。你搬家了,手机又换了号码,家里电话又停机,后来我想到了去学校找儿子才知道你住在这里。”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以为她已经彻底忘了我们爷俩,三年多了,哪根筋突然在她脑中短路了一下,擦出了爱的火花。
          我冷冷的说:“你在学校见到灰狗了。”她点点头。
          “那你来这儿干吗?”
          “我想看看你们,顺便给儿子买点吃的。”她的身边放着几大包东西。
          “你今天才想到给儿子买吃的啊?”
          “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们,前几年我一直在上海,我也想过来看看儿子。”
          “上海是英国伦墩,相隔着几万里?”
          她不说话了,把头低着不敢看我。过一会儿她说:“能到屋里坐坐吗?”
          骄横的她怎么变得如此温顺,原来不做老婆的她也很谦恭。结婚这么多年我就从没发现过。难道那场车祸改变了她?
          看在她帮儿子买这么多东西的份上,看在一个女人的良知从泥潭里浮出水面。我把她迎进了屋里。
          “你们就住这么小的屋子?”
          “这么小的屋子也是租的。”
          “原来的房子你卖了?”
          “你不知道欠银行的十万块钱?卖儿子我又舍不得,卖我又没人要!”
          她默然无语。沉默一会她说:“我不知道你们过得这么苦?”
          她说本来这次过年来是想叫“河马”来跟他原来的老婆办离婚手续的,然后再和她结婚。想不到出了车祸,他什么也没来得及交代就走了。她和他有实无名,等她出院时,她什么也没得到。她根本不可能有财产继承权。她唯一得到了在市内的一套房子,这套房子是“河马”当初为了讨好顾盼和方便偷情偷偷买的,有一百五十平米。这套房子连“河马”的家人也不知道,房产证上又写了顾盼的名字。顾盼跟了他几年总算没有空手而归。


她说,如果儿子和我愿意,我们可以般到她那里去住。
          老子情愿去住桥墩也不会去住到她那儿去!一想到那里曾经是她们俩翻云覆雨偷情的地方,我就会恶心的想吐。我这个如德国黑背一样灵敏的鼻子,在那里会时时闻到一股骚味,然后不可避免的在屋内的每个角落狂吠。

          我之所以堕落一大半就是因为她。以前在出差途中我遇到过一次又一次的诱惑,但在道德和责任的管束下一次又一次的止步于美丽的桃源仙洞。最大的出轨无非是在女人的丰乳肥臀上捏上几把。我以为我深厚的文化底蕴能牢牢的粘住她的底裤。想不到她比张百元大钞更容易撕开。

          不过我现在我得感谢我的老婆。是她让我懂得了生活原来还有这么多美好,性爱原来可以那么丰富多彩,刺青嫖妓做流氓原来有那么多的乐趣。
          如果堕落就是快乐,我何乐而不为呢?
          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的施舍,我不会给她“赎罪”的机会。我不欠她的,她也不欠我的,自从把红本换成绿本我们已经两清了。
          她走得时候说,如果不方便住在一起,她何以和我们爷俩换个房子住。我说谢了,我们住得很好也很开心。
          我看着她无限失落和失望的表情竟会有一种满足感。她落寞的背影中有一种繁华过后的凄凉,有一种物质尽奢过后的空虚。是啊,她现在有什么?亲生儿子不和她亲近,“河马”撒手人寰,没来得及给她作一点安排。而她现在正逐渐老去,虽然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但在这个风云变幻急速更替的社会,她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没有青春的女人和没有金钱的男人一样没有出路,一样无奈和迷惘,一样无助和绝望!


顾盼走后,我突然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抑郁升腾起来,一种说不出的如同发热一样难受的感觉潮水般的向我袭来,刚才还觉得十分拥挤的房间空荡荡起来。我一支接一支的抽着香烟,企图用青灰色的烟雾来填充这种空洞。但这种景象如同暮时青烟缭绕的山林,越发的变得缥缈和虚无。

          我不能忍受这种静默和死寂,我冲出房间,把停在路边的三轮车弄得哐铛响,飞身上车,急速的冲出小区。
          汗水和忙碌往往能暂时阻断人的思维,增加肉体的压力和折磨能减轻和缓释心灵的紧张和不安。当我每扛一瓶气数着两元两元的时候我就有无限的动力,笑容又绽放在我黑黝黝的脸上。我又无限的充实起来。

          郁莉的时装店开张了,她提早一天就给我打了电话,叫我开业那天去捧捧场。
          我端正的穿上了唯一的一套西装,系上了一条还在国企时买的金利来领带。我一照镜子,嗨,还真他妈的有点象个知识分子。“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稍稍装点一下,我感觉还不是那么丑,比唱小小鸟的赵传强多了。

          郁莉的时装点开在最繁华的人民中路。这是本市最繁华的商业街,如同苏州的观前街,上海的南京路,北京的王府井,都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不到两百平米的店不算大,一年光租金就要八十多万,再加上装修等没有一百万肯定没法开张。

          郁莉说在家无聊所以开个店玩玩。妈的,一百多万对她来说就象“赊汗”不过是看一张牌那么轻松,输赢对她来说无所谓。我开个小饭馆亏了二十多万就倾家荡产,好在边上没有黄河,否则我说不定跟随滚滚黄沙东流去了。


时装店门口彩带飘扬人山人海。郁莉真有能耐,居然请到的市里的一位领导来剪彩。郁莉招呼着一个个本市的女名流。那些悠闲的女人一个个穿戴得珠光宝气时尚前卫,粗粗一看以为到了米兰时装周呢。郁莉忙碌着和她们涵暄。我一看大部分是女的,便找了一个最偏僻的角落躲在人群后面。这种女人的时装店不知道她叫我来干什么?我有些纳闷。

          不知她什么时候发现了我,对我大喊道:“马达,你怎么躲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还没有来呢。”
          她把我从人群里拽了出来,向她的一个个朋友介绍我。
          “这是我的同学和朋友马达,是XX大学的高才生。”
          我及不情愿的被推到那些涂脂抹粉妖艳风骚的女人前。我只是一个劲的假装笑脸不停说着“你好,你好”,象一台老式的台钟重复着滴答滴答的枯燥声。老实说,等老子哪一天夺取了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这些富婆都是我专政的对象。我跟她们志不同道不合,不是一个阶层。

          我想起了阿Q也妄想去做革命党去专政别人,结果他却被专政了。
          我有点怕怕!绝了想去专政别人的年头,我只要不被别人专政就万事大吉了。
          薛董也来了,我连忙和她打招呼。她居然主动伸出了手,“你好,马达。”
          “您好,薛董。”我赶忙握住她的手。她现在掌握着小倩的命运,我可不敢稍有疏忽。
          郁莉迎上来叫道:“薛姐,今天好漂亮呵!”
          什么时候她们成了姐妹了?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钱人配有钱人也正常。
          “马达,以后不必这么客气的叫我,叫我颖慧就可以了,我和莉妹是好朋友!”薛董说。
          “淫秽”我差点笑出声来,赶忙抿住双唇,一口气好不容易的咽了下去。
          “我帮你表妹安排了住宿,我公司的公寓,两个人一套,很宽敞离公司也近。你看怎么样?”薛颖慧说。
          一个刚进公司不久的打工妹居然享受如此优厚的待遇,她不会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吧。
          如果小倩真是我的表妹,我没有理由拒绝这么好的安排。我狭小的房子留一个亲戚长住总是一件方便的事,而且还是表妹。
          “谢谢薛董,谢谢您!”我只好假装十分愉快万分感激说。
          “你看,又客气了,我和莉妹是好朋友,你又是莉妹的朋友,我们都是一家人,叫我颖慧好了,或者你就干脆叫我薛姐如何?”她越说越近了,那热情劲感觉我就是她妹夫。

          “叫薛姐吧,我也听着顺口。”郁莉在旁边说。
          我果真要让小倩住公寓去?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问题。
          我有点心烦意乱,进门的时候头撞在了门框上。

难道这是郁莉的安排?
  郁莉说她常和薛颖慧去“自然美”做美容,她完全有时间有能力有可能去做这件事。无论是性和爱,每个人都有独占欲。即使郁莉并不打算和我结婚,我也许不过是她众多情人中的一个,但她也不会愿意和别人共同分享我的身体。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渴望自己有众多的情人,并且都对自己忠心耿耿心无旁鹜。本质上贪色和贪钱是一个道理,这种“韩信将兵,多多益善”式的无穷尽的攫取体现人贪婪和自私的天性。理论上说那些千万亿万富翁不可能化完自己占有的财富,但他决不会与人分享,占有本身就是一种乐趣。他宁愿弃之不用也不会让别人用。

          我估计完全有这种可能,她先把小倩从我身边拉开,然后用我对金钱的渴望来慢慢引诱我,使我完全听命于她臣服于她。而我名牌大学的学历正好对她生命中另一种缺憾来个补偿。这同秦寿一掷千金去攀登女博士的科学“新高峰”是一个道理。

          有人说文化程度同性爱技巧质量成正比。这话有一定道理,不然城市的离婚率何以远远高于农村呢?因为一旦有了文化有了见识人就会不满足不将就。古人倡导“女子无才便是德”就是这个道理。才女一般都有灵性,有灵性便有思想,有思想便有风骚,有风骚便异想天开。即使肉体上不出轨,她的心灵已许了夜空下无数个闪烁的星星。

          小倩下班的时候蹦蹦跳跳,看的出她今天格外高兴。她一回家就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全不管我儿子在旁边侧目而视。接着她又在我儿子额头亲了一口,弄得我儿子在那神魂颠倒的一愣一愣。她象一只百灵鸟一样轻快,哼着甜美的家乡小调进厨房间去做饭了。

          吃饭的时候她兴奋的对我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达哥。”
          “是不是单位给你安排了一套公寓。”
          “你怎么知道?”
          “我上算三千年,下算五千年。掐指一算就算出来了呗。”我笑嘻嘻的说。
          “哼,薛老板肯定打电话告诉你了。下午我们去看过房子了,真不错,同住的还有公司的李梅,她是销售部的业务经理,经常出差。达哥,你的本事真大。”


  她把这事全记在我的功劳薄上,好象我要赶她走似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下星期吧,今天是星期五,这两天我休息正好帮你理理。”
          “你走了,谁给我洗衣做饭啊?”
          “那我不去了,我还住这,只要你不嫌弃我。”
          “不,不,不。我跟你开开玩笑,这么好的机会恐怕公司的一般干部还轮不上呢。再说这里离开发区也远,你要换两个班车,挺不方便的。”
          不管是谁安排的,有好的房子住总是一件好事。刚来城市里打工的有几个没住过桥墩睡过车站。上天这么眷顾小倩,我就差吃斋念佛,烧香拜天了。
          深夜,小倩偎依着我说:“达哥,我真的愿意天天和你在你一起。”
          我真的愿意她说,“达哥,你娶我吧。”或者说,“达哥,我爱你,我要嫁给你。”然后我一咬牙一跺脚就把她娶了。
          摆在我面前的诱惑太多了太大了,我需要有一种力量来鼓励我,推动我才能让我作出艰难的选择。她这种暧昧的表示还不足以让我下定决心。我已经失去了在许多前提下演绎推算必然结果的耐心。在两个天平平衡的条件下,谁增加一个法码我就倒向谁。

          可小倩就是不说。郁莉她说爱我的,她说爱就象吻一下脸颊一样容易,可她也从不说结婚的事。我也不会说。
          我总觉得我和郁莉的相差太大,结果不会圆满,我已经离过一次婚,不想再重蹈覆辙。郁莉适合做情人,不适合做老婆,但在金钱的牵引下,我也想冒险试试。


  我已经观望等待了很长时间了。
          当男人女人逐渐老去的时候,相依相伴携手同行会慢慢取代疯狂的性爱。
          婚姻是年轻人的坟墓却是老年人的天堂。
          而我终究有老的这一天。我发现我长出的新发已经有很多的白色。
          小倩的行李实在少得可怜,就几件换洗的衣服。星期一早上我想去送她,她说不用了,东西她拎得动。
          星期三傍晚,她又回来了。她说不习惯,冷清的很,想来看看我们爷俩。她说这样吧,每天下班后就到我这里来,吃过饭后再回宿舍去睡。
          她说:“达哥,你不会不管我晚饭吧。”
          “哪能,我请了免费的钟点工,我谢你都来不及呢。”
          她真的就象我家里请的钟点工,一下班就直奔我家,洗衣做饭,拖地抹桌,吃完了抢着洗碗刷锅,把我伺候得象个老爷似的,每天都很晚才回公寓。有时我去夜总会值班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第二天问了儿子才知道。如果太晚了我叫她住下她就住下来。

          生活难道就这样继续下去,如果真是这样我倒也很满足。


今年的梅雨来得特别早。五月底就开始淅淅沥沥起来,天空象患了前列腺炎似的始终滴滴答答的不干净。到六月上旬好象没有过一个完整的晴天。
          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经常有这种天气,一到梅子快熟的季节,天空就象一个幽怨的少妇整天阴沉着脸,只要拨动一根琴弦,就会象林黛玉似的病恹恹情幽幽的流起泪来。刚才还晴到多云,一不小心高喊了一声,吓着了姑娘,她马上就给你脸色看,伤心委屈的泪水扑簌簌的掉下来,叫人顿生怜爱之心。

          在农村里,那时候这种季节好象泥地上从来没有干过。看着粘粘的泥土即将被太阳晒干的时候,马上就会来一场小雨,重新变得水汪汪的。
          赤着脚,把裤腿捋到膝盖以上,走在被雨水浸泡的烂泥里,滑滑的凉凉的无比开心。有时一不小心踩在一个大水洼就会摔到在地,弄的满身都是泥浆,回家少不了挨母亲的骂。但小时候还是那么开心,换了衣服照样出去飞奔,全不管如烟如织的细雨淋湿自己的头发,然后整个脸颊都粘满了清凉的水滴,用手一抹,继续前进,母亲吩咐小心着凉之类的话早丢到了九霄云外了。

          
          我的记忆怎么象一个日薄西山的老人突然恋起旧来,也许鲜嫩活泼的乡村记忆能让我这颗久在喧嚣的城市中变得焦躁不安的心找一个宁静的地方憩息,在繁琐不堪物欲横流的折磨中找一片与世无争无欲无求的天空冥想,在钢筋水泥的冷酷中寻找一片水草般的温柔。


我又看见了在一汪象太湖一样的广阔的水面上铺陈着一大片早稻秧苗的翠绿,这一片含羞带露的绿在细雨蒙蒙中展现出无比的清纯和生机。我就赤足走在软软的田梗上,有青草铺垫的田梗不会滑,脚底被草叶揉摸的格外舒服,你可以尽情的向前跑,跑。。。

          
          我想起了一望无际的太湖。那一片浩烟渺渺的太湖清澈得象现在高级浴堂里的水,蓝幽幽的一望见底。水底是飘飘悠悠的水草,水草很长象藤蔓一样,随着水波起伏荡漾,象穿着墨绿裙子的少女翩翩起舞。

          湖岸边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芦苇,远比沙家浜里的要茂盛得多。芦苇里有很多野鸡和野鸭,划着小船在狭窄的水道渐行会不时的惊起它们飞腾,有时蓦的扑腾翅膀会吓你一跳。秋天的时候芦花被风四处吹散,满天飞舞,然后静静的洒落在你的肩上头发上。在深泥里挖出白嫩的芦根,嚼在嘴里清爽而又甘甜。芦根营养价值极高,可入药,芦叶可裹粽子,芦梗可编成帘子,可晒被子或圈养鸡鸭,最不济也可以当柴烧。

          
          湖边的水浅浅的,秋天的时候一般都到胸口。你可以在湖中慢慢行走,找一个没有水草的地方用脚在湖底踩一条小沟。第二天你延着小沟走就会踩到一只只螃蟹,小心踩住一个猛子扎下去就可以捉到螃蟹。小时候我们经常用这种方法逮螃蟹。在太湖里你能捉到很多东西,田螺,野鸭蛋,嫩嫩的水菱。。。太湖给了我们太多的童年的乐趣和幸福。

但现在的太湖脏了,我带儿子去看太湖的时候,那个水就象小时候澡堂子里的水一样脏,浑浊不堪,夹杂着肥皂沫一样的浓白根本没法游泳。我记得小时候我们渴了就喝一口身边的湖水,清冽甘口,那时候的水绝不亚于农夫山泉。

          
          澡堂里的水脏的时候太湖水象蓝天一样纯净。
          澡堂里的水干净了,太湖水就变脏了。我不知道这有没有必然的联系。
          
          我现在居然是一个骄傲的城市里人,我少年时寒窗苦读悬梁刺锥就是为了做城市里人。象少年时在公路上追逐一辆辆如蛇一样游走的公共汽车追逐着自己的梦想。但这个梦想实现了我并不绝得甜美,我甚至开始有一种厌恶。焦虑和烦躁象一只只大黄蜂一样蛰得我疼痛和不安。梦想和现实完全断裂开来,形成象非洲大裂谷一样的巨大的山壑,我无法跳跃又无法回头。

          
          郁莉已经明确说了,只要我离开小倩她就将那家时装店交给我经营。利润对半分,她说少一点我一年也可以赚个十万八万的。她么就可以多腾出一点时间去遛遛狗,和薛颖慧去多做做美容。她说女人有了点年龄就要学会保养自己。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就象当年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立即可以农转非一样,命运会顷刻逆转。金钱象脱光了的美女一样时时引诱着我调戏着我。我就象一条饥饿的狗,前面放着一块香喷喷的骨头,眼里放出贪婪的绿光。

          那一张张滑滑的百元新钞摸上去象摸女人柔滑的奶子一样舒服。这一点我完全知道,但我怎么去面对小倩一往情深的目光呢?


达哥:
           我走了,尽管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但我还是要走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说,千言万语都哽咽在心头,我一拿起笔,我又全忘了。
          达哥,你是个好人,你就是我的亲哥哥。无论妹妹怎么样?做错了什么?你从不嫌弃我,从不责怪我,从不蔑视我。这一年多来,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是你让我在最艰难的时候走了过来,认识你是我一生的缘分,一生的幸福!和你在一起我是那样开心那么快乐,真的,只要有你在,我就会安心,我就觉得还有希望,我就觉得世界上还有美好。

          自从我的亲哥走后,世界上只剩下两个人让我牵挂,一个人是我妈,一个就是你。我常常感叹命运的不公,感慨命运为什么对我那么冷酷无情,残酷到底。我只有一个人偷着哭,我连放声痛哭也不敢,我怕惊醒天上的星星会掉下来;你说星星是黑夜的眼泪,我不愿意看到黑夜和我一样哭泣。

          但现在我感觉命运也是公平的,没有它的残酷,我不可能遇见你。也许一生一世,你我只是天上的两颗星星,永远都不会相遇。是命运用眼泪和苦难搭起了一座鹊桥,让我和你在最不应该的地方——“人间天堂”相识了。从此以后我可以有了一个哭的地方,在你的怀里我可以尽情的哭,放声的哭,肆无忌惮的哭。。。我的眼泪又在不争气的掉下来,我真没有想到原来可以尽情的哭也是一种快乐也是一种幸福。如果不能微笑我真的愿意一辈子在你怀里哭,我知道你不会烦我的,我曾经无数次在你怀里哭过,你总是抱紧我抚摸我安慰我,我感觉是那么幸福那么快乐!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许我连说爱的资格也没有,但我真的好想好想亲口对你说一句话,这句话我一直藏在心里,我象呵护着我的孩子一样保护着他,我怕一说出来就会摔在地上,象玻璃杯一样摔得粉碎。


我要走了,我再也没有亲口说的机会了,我把这句话永远藏在心里带走了。这是我一生的美好,一生的珍贵,一生的唯一。
          我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但我知道爱就是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甘愿放弃一切,如果需要即使放弃生命也在所不惜!达哥,只要你能幸福你能快乐我还什么不能做的?

          我走了,你也不要再找我,你找不到我的,也许我在某个城市某个地方,但你不可能找到我的。五百块钱是我结到的工资,我就先还你这么多,我自己留了一点,我连夜离开这座城市,我怕再等一会我就会改变主意,因为我是那么想再和你拥抱一次亲吻一次,再看你一眼,再看你一眼,再看你一眼。。。

          我会坚强的活下去的,并且活的好一点,不让你担心,你也不要担心我。如果你也会想起我,那么在深夜你就看一眼天上的星星,每一颗都是我,我在注视着你,祝福着你,让你踏着星辰回家。你睡了我照样在你的窗前张望,偷偷看着你,在你酣甜的梦里做一盏灯。。。

          我不能再写了。。。我怕泪水会浸湿这薄薄的信笺,模糊了字迹。我真想再在你怀里痛哭一场,可没有这种机会了,我只有任泪水默默的流,任它模糊我的双眼,任它无声的滴落。。。

          我的身体给过无数个男人,但我的心永远属于你一个!永远,永远只有你一个!
          达哥,珍重!小倩吻你!
          
           小倩
           6月15日


妈的,我的眼泪怎么也会象掉了线的珍珠一样散落一地。信纸上小倩泪痕还未干透,斑斑点点的象子弹一样射穿我的心脏。我的泪水又和这些斑点纠缠在一起,形成一大片湿痕,连信纸都软绵绵的提不起来。

          十年前,我在父亲的灵柩前把眼泪流干了,从此以为我再也没有眼泪,我再也不会哭,干枯的身体里再也不会有泪的液体流出。自从父亲去世后,我再也没有流过眼泪。这个冷酷的世界没有值得我流泪的理由。我把自己看作是一堆废铁,钻石般的眼泪不会滋生在锈蚀斑斑的铁器里。但现在,我好象置身在一万度高温的熔炉里,我的全身已化作血红的液体,汩汩的流出。。。

          在静悄悄的黑夜里,我也任我的泪水尽情的淌。。。流吧,没人看见,小倩也不在,没人知道这深夜里的泪,没人笑话我的懦弱。。。
          无论什么原因促使小倩离开我,离开这座城市,无论她现在何方,我只有一个信念,我要把她找回来,然后亲口告诉她,对她说:“我爱你!”。她没有说出的话我来说。我要娶她做老婆,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生老还是病死,我都要和她相依相偎,不离不弃。。。

          这一夜,昏黄的灯光和缭绕的青烟纠缠了所有的痛苦和欢乐,我一点一滴的回忆着和小倩相处的时光。我在内心一遍又一遍的用皮鞭抽打着自己,是我把小倩赶跑的,是我逼着她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我就是罪魁祸首!


我找了整整三天也没有找到小倩,她说走就走,突然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象天上的仙女,象地上的狐精,刚才还明明在我眼前,她使个变化,一下子就上天入地的不见了。

          薛董说,小倩前天就向她递交了辞呈,小倩说老家有事她要回去了,不能再在这里打工了。薛董说,她以为我知道这事,所以没有打电话给我。她结清了一个多月的工资就让小倩走了,小倩把公寓的钥匙都还了。她说她真不知道小倩为什么走,去了什么地方。她本来还打算给小倩加工资呢,她说,“这小姑娘蛮勤快的,扫地擦桌倒茶水样样枪着干,手脚也麻利,眼锋也不错,我真的很喜欢她的。”说这话的时候,薛董满脸的惋惜,极度的真诚,“葫芦”头看上去也很别致漂亮。我可以断定小倩并不是在公司犯了什么错误,迫不得已离开的。

          我在“人间天堂“找到小翠。她愕然的望着我说:“小倩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怎么来问我?”她说她真不知道小倩去了什么地方,或许真的回老家了,她妈妈真有什么事需要她照顾。我问,你们老家有电话可以打吗?小翠把染成金黄的头发,象俄罗斯妞一样骄傲的往脑后一甩,“电话?连电灯也没有!”我说你们那儿真这么穷啊,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

          “二十一世纪,没出来之前,我一直以为是十八世纪呢?”小翠对我的无知一脸的鄙夷,好象我是县长市长省长乃至国家主席,关怀她们的疾苦是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对电灯电话楼上楼下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没有尽到我应有的义务和责任。

车站码头公司工厂我都找遍了,就是不见小倩的影迹。她如同一粒尘埃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象一缕轻烟消失在遥远的天际。我已经打了601个电话,她始终都是关机。她既然要离开我就会刻意躲避我,但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不停的拨打她的手机,“您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这句话已经在我耳边扎根,毫不客气的腐蚀着我的大脑,连我睡觉时也不放过,做梦也是“您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我被这种声音搞得高度紧张,几近崩溃。但我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去接受这种折磨,我在这种最绝望的声音里寻找着希望。

          她会不会去重操旧业呢?按道理不会。如果说以前小倩去做“小姐”是迫不得已情有可原,但现在她没有必要再去做,而且完全没有理由没有借口。为这,她才刻意躲避我?我有点胡思乱想。

          但这世界总有许多“保不齐”的事。也许做“小姐”就象吸毒一样也会上瘾。“眼镜鸡”曾经告诉我,她在家歇过两个月,但那种空虚那种寂寞她实在忍受不了。她说她感觉她的身体完全空了,再不填充她的气就会全部跑掉,象一个充气娃娃,没有填充什么也不是。她也想过改邪归正,弃恶从良,但男人和金钱就象海洛因一样使她上瘾,而且一旦上瘾了剂量会越来越大。

          再说,做鸡也有做鸡的好处,这不但可以重复使用一本万利,而且遇到个帅哥本身也是一种快乐。现在这个社会,倘若身体有点本钱的,工作又找不到,这倒不失为一条发家致富的捷径。如火如荼的改革开放,发展得最好的无烟产业恐怕就是这种别具中国特色的色情业了。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小倩没有走远,没有回老家,她就在本市的某个角落。她不会就这样走的,她在考验我的耐心和真诚。
          我抱着一线希望从一家一家美容院,浴室,夜总会等地方去找她。尽管我不希望在那些地方找到她,但至少我可以排除在心中的疑惑,我可以证实小倩的离开与“上瘾”无关,她没有再去做“小姐”,她不是为了钱而离开我。

          我找了一百多家依然没有她的消息,她真象是大卫科波菲尔魔术中的道具,说没就没了,你找不出任何破绽,看不出任何原由。但我确信她依然还在,她就是你身边的风你看不到但感觉得到。

          我忽然想起薛颖慧说,前几天郁莉去过她的公司并且和小倩见过面。小倩的突然离开会不会和她有关?我必须找她谈谈,我一个电话挂过去,我说今天下午二点我在上岛咖啡等她。

          “太阳西边出来了,想到请我喝咖啡了,你这是头一回主动请我呵,说好了,不见不散。”郁莉在电话笑得很开心,听不出任何异样。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琢磨着如何跟郁莉去谈这件事,也许根本不管她的事,小倩的走完全是另外一个原因。
          我期待着有个谜底,忐忑不安地早早来到咖啡馆,找了一个我和郁莉经常坐的位置。坐下来,静静的等她。

[11 楼] | Posted: 2007-03-26 09:02 顶端
06795883




级别: 不足挂齿
精华: 0
发帖: 118
威望: 118
倚天币: 1170 ELK
好评度: 0 点
注册时间:2007-03-09
最后登录:2009-02-19
查看作者资料 发送短消息 推荐此帖 引用回复这个帖子



哈哈``还可以看看

以前的玩家,怀念这游戏
[12 楼] | Posted: 2007-03-26 14:02 顶端
地狱之火




级别: 不足挂齿
精华: 0
发帖: 139
威望: 1251
倚天币: 12501 ELK
好评度: 0 点
注册时间:2006-01-03
最后登录:2007-09-11
查看作者资料 发送短消息 推荐此帖 引用回复这个帖子



不错的文章 楼主辛苦了
[13 楼] | Posted: 2007-03-26 17:04 顶端
天之冰源




级别: 初学乍练
精华: 0
发帖: 152
威望: 153
倚天币: 1520 ELK
好评度: 0 点
注册时间:2007-03-07
最后登录:2010-02-15
查看作者资料 发送短消息 推荐此帖 引用回复这个帖子



一个满头金发的女人正在和门里的男人告别,里面的男人探出半个脑袋,把嘴卷成大猩猩觅食的样子,在女人的嘴上狠狠亲了一下,说:“宝贝,我爱你。”妈的,居然包起了金丝猫。
  不对,那女的身影我好象很熟悉,虽然她穿着一件酱红色的皮大衣,但那种走路的姿势我肯定见过。
  我跟在她后面走进了电梯间。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吃了一惊。
  “是你!”她瞪大眼珠,慌乱的理了理头发。
  妈的,原来是个假洋鬼子,是“葫芦头”,我也颇感意外,朝她嘿嘿的笑了笑。
  “这么巧呵。。。”笑容凝固在她两块高高的颧骨上,象两只僵硬的小馒头。
  “呵呵,很巧。”我一脸坏笑,她一脸尴尬。
  好在电梯的速度很快,一会就到了底楼。“葫芦头”和我打了招呼,甩开大腿,施展凌波微步,飞一般的逃跑了。
  男人有钱就包起二奶三奶,来个金屋藏娇;女人有钱也不赖,包个奶油小生,来个金屋藏“屌”。“葫芦头”家我去过,她那个大腹便便几乎秃顶的老公我也见过。金屋别院绝对是“葫芦头”寻求性福的港湾。对于女人,她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她那对皮球大的波波足以让每个男人窒息。我敢肯定她那秃顶的老公还没爬上山顶就会晕倒在半山坡中,滚落到山沟沟里去了,只能喘着粗气望“波”兴叹了。
  
  街道中央已经扫开了积雪,被汽车多次压过的黑辙已经变成了泥浆,但马路两边还是洁白的一行,踩在雪地里卡吱卡吱响着。我拦了一辆出租车,赶紧回家。
  到家的时候,小倩已经做好了早饭,我儿子正喝着热粥,吃着煮鸡蛋。小倩看见我回来了,从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对我说:“快吃吧,看你冷的。”
  小倩看上去很憔悴,好象一夜没睡似的满脸都是倦意。我假装也一夜没睡,连打了几个哈欠。三个人一起吃好早饭,我想去送儿子上学,她拦住我说:“你去睡吧,我去送小达,我正好有事要出去。”
  
  一个人懒洋洋的坐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今天我给自己放一天假,我什么也不想干,那怕就这么枯坐着,看着电视里每天千篇一律粉刷太平象老和尚念的经文一样的新闻。
  这一天过得很漫长,象《最长的一夜》讲述诺曼底登陆一样漫长。而我漫长的不是曲折的故事而是闲坐的无聊,我一会坐着,一会跑到阳台看看雪景,一会又在床上躺躺。。。象一只断了头的苍蝇到出乱飞。老子就这个贱命,一停下来,骨节里辟厉啪啦地响,浑身不舒服。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我去市场卖点菜接了儿子回家。
  小倩等在我家门口,见我上楼梯高兴对我说:“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来了。”
  
  进了屋,小倩拿出一样东西给我,一只精致的小盒子里居然是我当掉的结婚戒指。
  “你怎么把结婚戒指都给当了?昨晚你走后小达告诉了我,还拿了当票给我,我把它赎回来了,给你。”她说,“我还有事,我走啦。”
  “你不吃了饭再走?”
  “不了,我一个小姐妹还在楼下等我呢。”她一边说一边飞似的下楼去了。
  当初为了教育臭小子,我把当戒指的事说给了儿子听了,还把当票交给了他说:“儿子,以后你再砸,老爸就只有当你了。”
  我本没打算去赎,老婆都走了,我还留着结婚戒指干吗?
  
  年关一天天的迫近了,空气中已经有了丝丝的火药味。街道上彩带飘扬人头攒动,到处是一片忙忙碌碌喜气洋洋的景象。购物广场每天都堆满了人,远远望去,象蚂蚁搬家似的爬着。
  我也收到了一份礼物,是法院送来的。
  秦主任终于把我告上了法庭,人民法院给了我一个月的期限,一月之内我必须连本带利还清贷款,否则就要强制拍卖我的房产。
  我把那张神圣的判决书象撕手纸似的撕成了碎片,扔向空中,阳光灿烂的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
  我想去云南边境去买支手枪,不!买支冲锋枪。新年里老子不放鞭炮,就拿着冲锋枪突突的扫射。
  但我只是想想,我还是扛起了煤气瓶,吃力的朝张老头住的五楼爬去。
  呯呯的敲门,连门框都震动了,还是没人,我已经去过两回了,张老头还不在家。
  不可能,他一个孤寡老人没地方去,几个侄男侄女都住在乡下,张老头说早就不来往了,两三年都没看过他一眼。我有点预感不对,就拨通了110。
  警察打开了大门,张老头直挺挺地坐在一只破旧的沙发里,眼睛微开着。
  他已经死了,死了多时。身体已经完全的僵硬,或许在那个大雪粉飞的晚上就死了,没有人知道,他就这样坐着,因为天气寒冷,僵硬的身体保持着他原来的姿势,要在夏天也许早就腐烂了。
  
  我怏怏的下楼去,让人民政府去关心他的后事。活着的时候没人问,死后总不会让他烂在锅里。
  
  我刚走到楼下,又接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电话。


郁莉衣着飘飘的来到我面前,一件黄色的丝质吊带短衫性感而妖艳,在幽黄的灯光下充满着诱惑。夏天真是美丽女人的季节,她把丰满动人的曲线肆意张扬,让人在胸部和臀部正反两方面都能浮想联翩,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上帝真他妈不公平,把美貌和财富都给了郁莉,它做惯了锦上添花的勾当,怎么还有空去雪中送炭。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十分钟。”郁莉笑盈盈的坐在我面前,胸前的一对大波呼之欲出。大胸给了美感,小胸给人手感,裹在衣服里胸越大越诱人,其实脱光了真正实用的还是小胸。我想到了小倩的小胸。
  咖啡浓浓的香味又随着音乐四处飘散,这种用闲暇和金钱堆积的浪漫今天对我是一种痛。我没有丝毫的闲情逸致去享受这种浪漫,咖啡喝在嘴里除了苦涩的味道我感觉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美妙。
  “小倩走了,你知道吗?”我直截了当的问。
  “她走了,到哪儿去?为什么走啊?什么时候走的?”
  “她给我留了封信,她没说到哪儿去。你真不知道?”
  “她走哪连你都不说,还和我说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是我赶她走的?”
  “我可没说,我是随便问问,或许你在什么地方碰巧见着她了。”
  “一个星期前我在薛姐的公司见过她。”
  “她没跟你说什么?”
  “有啊,我们还聊了一会,还说到你,但她没说要走啊。”
  郁莉轻轻的搅拌了一下杯中的咖啡,缓缓的说:“你很爱小倩,是吗?”
  我点点头。
  “今天你请我喝咖啡就为这事,难到我连小倩都不如?”
  “不是你不如小倩,而是我配不上你。”我一半真一半假。
  “你不会和我结婚的,而我的儿子需要有个妈。”
  郁莉未置可否,过了半晌才说:“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彼此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看来她和我一样,彼此只是一种需要,在这个一夜情泛滥的年代,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同学做情人或性伴侣已算是性学的一大进步了。当“情”的肉已烂干净,“性”就成了骷髅,便一丝不挂了。
  
   我从郁莉那儿没得到任何有意义的线索。我又找过一次小翠,小翠暧昧恍惚的眼神似乎隐藏着什么,但她赌咒发誓的说真的不知道,我也没有办法。但我还是感觉小倩就在这座城市,我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直觉,我似乎嗅到了空气中小倩的味道,在烈日炎炎的烤炙下,小倩和我一样在受着某种煎熬。
  爱情没有了,我还需要面包。我骑着三轮车在烈日毒舌的亲吻中汗流浃背的行进,并不断的向四处张望,马路边,人群中,甚至郊区的小树林我也不放过,也许会在某一时刻在不经意间小倩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小倩丝毫没有出现的迹象,我有些懈怠了,绝望在慢慢长大,变成一条巨大的莽蛇,盘缠着我的心,我开始有点窒息。
  郁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邀我,但被我借口推辞了。这是我第一次失约,以前我就象是她养的那条小狗随叫随到,她给我喂食,我早就屁颠屁颠跑去舔她的脚趾和手掌。
  
  我没有找到小倩,我贼眉鼠眼的张望,却在东郊的小树林里找到了郁莉。她在她的白色的车子里上演着一出令人血脉喷张别开生面的经典AV剧。
  那天已是将近傍晚,但天色依然很清朗。我把一车空瓶送回罐装站回来,向河岸边远处的小树林张望,我隐约看到一辆白色的车子停在树林里,出于好奇,我渐渐的靠近那辆车子。靠!LP-438,我最熟悉的车牌号。我蹑手蹑脚的走近车子,通过前窗玻璃向里张望。
  
  郁莉背对着我,正赤裸裸的骑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她的身体遮住了那个男人的脸。她正忘乎所以的象打桩机一样上下运动,肥嫩的臀部一个巨大的面团在空中抛来抛去,不断的撞击着男人的大腿。。。
  哪怕我久经沙场百炼成钢,亲眼看到这一幕我也不仅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立即沸腾,象夏威夷火山喷出滚滚的岩浆又无奈的缓缓的没入太平洋。
  我靠!什么时候学会了“宝马车性爱技术手册”,连老子也没享受过这种荣耀。老子从床上到沙发上到地板上,从卧室客厅到厨房,走东闯西南征北战楞是没在车里展现过我的绝技。我不仅愧然长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矣。
  好一对奸夫淫妇,今天可让我捉奸成双捉奸在车。我正想象张翼德一样大喊一声,喝退曹军百万兵,喝断桥梁水倒流。慢!我猛然醒悟,郁莉不是顾盼,她不是我老婆,别说在车里就是在车顶管我鸟事!
  我悄然退出,象一条丧家之犬,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走了。夕阳的余辉如血一样涂抹在我的脸上,我骑着车飞奔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我忘记了骑的是一辆破三轮,我以为象舒马赫一样驾驶着F1赛车,速度是我唯一的目的。我不知道厄运正张开一张巨大的网得意的狞笑着等待我自投罗网。

一路上,我脑子里满是男男女女赤身肉搏的场面,象A片一样一遍又一遍在我眼前播放。一会儿郁莉的身影又变成了顾盼,我又亲眼目睹了顾盼和“河马”在床上刀光剑影的场面。有人说“性爱”就是一场男女之间战争,到处是硝烟弥漫刺刀见红的镜头,尤其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见自己心爱的“战友”一次又一次的被敌人的“刺刀”洞穿,心中是何等的痛楚!“眼不见为净”,可他妈的我现在闭着眼睛也能看见,这一幅幅美丽动人心惊肉跳的画面象502胶水一样粘在我的视网膜里,一遍又一遍的朝我的大脑播放。。。

          前面是十字路口,我看见一盏红灯亮起,我以为是女人的经血,依然勇敢的朝前冲冲冲。。。

一辆小货车在我左则的眼角一闪,紧接着便是地雷手榴弹炮弹的爆炸声。。。
          我感觉我在一片浓烟中升起,飘飘荡荡的在空中自由的晃动,象一根白色的羽毛一样轻灵。我越升越高,已经触摸到身边的白云。那云一会儿是头绵羊一会又变成一只小狗,无穷无尽的变幻着模样。我刚想去抓住那些可爱的动物,云又变成了五颜六色的水泡,有梦幻般的紫色,有妖艳的蓝,激情的黄,热烈的红,清新的绿。。。我还想去抓水泡,水泡又变成色彩缤纷的丝带,柔软的轻轻的飘在我的身上,将我覆盖。我又仿佛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海水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身体,柔声细语的对我说着什么,但我却听不明白。


我是那样无限的自由欢畅,我从来没有那样的愉悦。我想什么有什么,我要什么有什么,缤纷的色彩又变成一朵朵美丽的花,慢慢又变成一大片一大片,我就在这些花丛中穿梭而过,奇怪,我的身体好象是透明的水,流动的烟,我碰不到一片花瓣一根树枝,她们可以无声无息穿过我的肉体,我一点感觉也没有。遇到耸立的青山,我的身体也会飞的更高,象一只山鹰一样盘旋在五彩的天空里,我记忆中的天空是蓝色的,怎么变成了这种五颜六色的样子。

          我很轻松很安详,从未有过的一种舒坦。我感觉我就是一缕轻烟,一片白云,我可以不断变化各种形状,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我什么是山什么是云。。。我可以变成所有的一切,而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我在任意变幻着每一种景物。。。

          突然,我被一道强烈的风吹起,急速地上升,速度越来越快,风驰电掣般把我托起,色彩已变成层次分明的块状,我穿过一块又一块的色彩,头上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白光,除了白没有别的色彩,那白光很亮很亮十分耀眼,最后象闪电一样,我只得紧闭双眼,我听见有个声音在耳边回响,但我听不清楚说什么。。。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却什么也看不见。我已经穿越了白光来到了深深的黑洞,那种黑暗无法形容,不是黑夜的黑,比墨汁还要黑,你看不见任何光点,象是在一个没有时间没有气体的空间。但我感觉我还在急速的飞,身体好象有了阻挡,我隐隐约约的感到有些山石的棱角很锋利的刺痛我,一个声音不断的在我耳边叫唤,但我依旧听不清楚。。。

          我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在这三天里我美丽的梦幻如上所述。以后常常让我回味这种死亡的美丽和精彩。有时想倘若人死了之后还能活过来,我不妨死个一百次玩玩。


  在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之后,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惨白的光。一张模糊而又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你醒啦,你真的醒啦?真的醒了!”小倩在我耳边大喊大叫,她握着我的手臂,悲喜交加,眼泪哗哗的滴在我脸上,热乎乎的。我不知道在哪里,医院里特有的一股药味让我感觉我肯定躺在病床上,我想动一下身子,却感觉软绵无力,所有的骨架似乎全部散开,一股钻心的疼痛开始向我袭来。

          小倩一边呼唤着我的名字,一边叫唤着医生说,“他醒了,医生,马达醒了!”我虽然不能动但意识开始慢慢清醒,喉咙里火辣辣的干燥。
          我努力的翕动一下嘴巴,小倩说:“是不是想喝水?”,我动了一下头,小倩拿来一杯水插上吸管,我稍微侧了一下喝了几口,我可以说话了:“有没有帮我去接自达?他要放学了。”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你傻呀,你昏迷了三天三夜,还想着去接儿子。”小倩一边笑着一边满是泪水。
          我昏迷了三天三夜,我怎么不知道?我好象就觉得打了个盹。
          来了两三个医生,一个男大夫看了一眼说:“醒了就好,醒了就没事了。”小倩忽然抱着旁边的女护士大哭起来,连护士的眼圈也红了起来,安慰着她说:“没事了,醒了就好了。”

          我知道小倩这是狂悲之后的狂喜,我醒了过来,她反而痛哭流涕。三天三夜,这种漫长的等待是如何的让人煎熬,我明白。但小倩是如何知道的,又是如何出现在我面前,三天里她是在怎样的一种氛围中度过的,她瘦小的身体流了多少泪,她红肿的双眼如何在一分一秒中期盼。。。我现在还不得而知。



经过整整一天一夜,我差不多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我那天脑子里后来全是顾盼和“河马”给我捉奸在床的场面,郁莉只不过是根导火索,她点燃了我的过去,我是深深的陷在过去的痛苦的回忆中才会那样癫狂。我胡思乱想,老是追问为什么为什么?我竟没有注意到红灯的存在,一辆小货车无情的把我撞了个底朝天。我当时就晕了过去,血流了一地,给城市的暮色增添了一分鲜艳的色彩。

           小崔正好路过,看见围了一大群人也凑上去看热闹,一看是我直挺挺如同死人一样躺在地上,吓得花枝乱颤,立即找到了小倩。
          正如我的直觉一样,小倩没有离开这座城市,她只不过换了一个地方在一家服装厂打工。只有小翠知道她的去处,但她口风紧闭,我问了几次都没告诉我,她这种紧守秘密的态度我真以为她接受过克克勃的训练。


 小倩几乎和120急救车一同赶到市人民医院。
          经过全身的CT检查,我真伤的不轻。左小腿断成了三段,白骨戳穿了肌肉将皮也掀翻了跑到外面去乘凉。脾脏也严重受损切除了大半个,最要命的是我头颅也受了撞击,颅内出血,这是我昏迷不醒的根本原因。医生将我的寸头剃得比葛优还光亮,时刻准备着开颅手术,好在大剂量的药水稳定了我的颅内出血,把接骨安肢切脾等小手术做完后观察治疗。

          小倩用颤抖的小手在我的手术单上签了字,她居然就说是我媳妇。这是我醒来后的第二天小翠告诉我的。当时她们俩吓得六神无主,七魂出窍,我身边有没有其他亲人,医生喊家属签字的时候,小倩只好勉为其难了。开始给我主刀的罗医生一看年龄还不信,非要拿什么户口本证明。小倩一拨我的手机,我口袋里的手机显示屏上清清楚楚的跳出“媳妇”两字。我手机里储存小倩的手机号用的就是“媳妇”这个名字,这回连罗医生也无话可说了。

小倩比我媳妇还负责的守在我的病床边,整整守了三天三夜,困了就伏在我的床边打个盹,她远比一个重症监护的护士要周到得多,时刻观察着我的变化,不停的在我耳边呼唤着我的名字,她一次又一次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在上天睁开另一只眼的时候,我睁开了双眼,难怪小倩会悲喜交加欣喜若狂痛哭流涕。

          万幸的是我没有变成植物人或半身不遂,我醒来的一刻脑子就清楚了。上帝给我关紧了所有的门和窗,总算给我留了一条通风的缝隙。但脑子的清醒却给了我无限的痛苦,我开始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痛入骨髓的感觉,一根巨大的钢针不停的在我的左腿穿插,象绞肉机一样在我的身体里鼓捣。小倩不停的用湿冷的毛巾擦拭我头上涌出的豆大的汗珠。爱怜的眼神仿佛不是疼在我身上而是痛在她心里。


  难怪,我的腿里打上了八根长长的钢钉用来固定骨架。妈的,医生在做手术时还不忘给我“发”一下,不多不少正好用了八根银光闪闪的钢钉。罗大夫来我的病床边看我时,我用感激的眼光在心里说,“兄弟,你不仅救了我一命,你还让我发了一回,谢谢呵!”。


  我特别想我的儿子,我对小倩说能不能把儿子给我接来让我看看。她点点头说:“小达还不知道你出了车祸,你不醒我也没敢告诉他,这几天都是小翠在照顾他,等放学了我去把他接来。”儿子的脖子上有一条大门的钥匙,我把一条小钥匙交给小倩,告诉她箱子里有两张卡;一张卡小倩用过。满打满算我还有两万多元家底,这回肯定用得上,我已经把小倩当做媳妇,当然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委托她处理一切家务包括我,这个时候我是真的彻底的无能为力。

          趁小倩去接我儿子,我给我姐打了个电话,尽管我把事故说得轻描淡写,但姐已经知道我伤的不轻,她从我有气无力的说话声就听出来了。我再三叮嘱她千万别告诉我妈,她年岁已大,平常身体又不太好,经不起折腾。姐在电话里急着说要马上来看我,我说今天晚了,明天吧。我告诉她我有了一个女朋友照顾得我很好,叫她放心好了,她在电话里吃惊的说,你几时找了女友,怎么连姐也不告诉一声.








病房里有三张床,在我右边的是一个近五十岁的工友,在工地上拆迁时被旧楼板砸烂了脚背。小倩走后他和我唠起了家常。他说:“兄弟,你还真福气,有这么好的一个老婆照顾你!”,我好福气?我他妈的已经霉到家了,这一生我还没幸运过,买彩票从未中过奖,工作丢了,老婆跑了,如今腿也断了,连接下去蹬三轮的活也不能干了,我差点断气了,哪来的福气?

          “兄弟,别泄气,你有这么好的老婆将来肯定会有好福气的!”他安慰我说。他比我早三天进了院,亲眼目睹了小倩的真情流露和细心照顾。他告诉我。在我昏迷的几天,小倩日夜受护着我,天天帮我洗脚擦身,只要我身子一动,就在我耳边喊我。他说,有这么好媳妇,你以后还怕什么?

          儿子可怜兮兮的站在我的病床边,轻轻的叫我:“爸,你怎么了?”他的眼圈一红,快哭出来了。我想抬起一点头,小倩立即按住我说:“这几天,医生说你不能动。”我只好稍稍侧过一点对我儿子说:“没事,老爸没什么,放了暑假老爸带你去太湖里钓鱼,怎么样?男子汉可不能哭噢。”儿子硬生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点了点头。


一阵剧烈的疼痛涌了上来,我不仅皱了一下眉头,小倩关切的问:“疼得厉害吗?”儿子上来握住我的手,小眼睛里闪出许多泪花。
          我对小倩说,把儿子带回去吧,我看一眼就放心了,医院里气氛实在不好。走廊里又有谁在不停的哭叫,伤者的疼和亲者的痛让人撕心裂肺胆战心惊。

          儿子不肯走,我说,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小子还不好好去复习,要是考不好,我可不会带你去太湖钓鱼。他没奈何,只好一步一回头的和我告别。


 醒后的一个多星期,罗医生叮嘱我千万不可起床,再疼再难也只能躺在床上,要是脑部第二次出血就麻烦了。小倩在医院和我家里两头跑,中午和晚上她都从家里做好了菜送来,不是骨头汤就是鸡汤,一口一口的喂我。第二天姐来看我的时候,小倩正在喂我吃饭,我忙介绍她们俩认识。

姐从小倩那里知道我实在伤得不轻,不停的在我身边抹眼泪。小倩倒是在一旁安慰我姐:“医生说了,现在没事了,姐,你就放心吧。”我从死神边溜了回来,小倩这几天高兴多了,脸上已有了笑容。我身上的硬伤慢慢总会好的,即使将来腿有点瘸,也不会影响正常的生活,这是罗医生说的。


  姐在我身边呆了一个下午我就赶她回去了,姐夫在上海工地上干活,我妈的身体又不好,家里离不开姐。我姐不放心,小倩在旁边说:“姐,你就回去吧,这儿有我呢,你就放心吧。”姐看小倩真心真意,对我的照顾也无微不至,想想家里也脱不开身,只好无奈的走了。


 每天上午三大瓶盐水,把我注射得直想小便,但我尽量忍。叫小倩拿个座便器放在我臀部下实在不方便,再者我一用力稍稍屈身或抬起,我就疼得不行,腹部和腿上的几处刀口象撕裂一般。小倩每天要帮我擦洗身体好多次,天太热再加上疼痛我常常要出几身汗。她每次擦洗都小心翼翼,生怕再把我弄疼。没事的时候,她就坐在旁边不停的帮我揉摸挂水的胳膊。她和我说话全是讲她小时候的趣事和她们家乡如诗如画般的风景。她说这个季节是漫山遍野野杜鹃盛开的时候,那一片片的粉红色的杜鹃花鲜艳欲滴,把整个山都染红了。怪不得叫它“映山红”,我沉浸在这中绚烂的风景里,有时比三片安眠药更容易让我入睡。





            她从来没说过那次离开我的原因,她不说我也不问。她现在切切实实的在我面前就好,我不想再问她的过去。所有的过去都可以当作一场梦。我只记住梦中的甜蜜,至于痛苦就当从没来过。

          同室的病友知道我和小倩还没结婚,又竖起大拇指,对小倩越加赞叹,对我越加羡慕。这回这老哥真是服了,摇着头叹息的说:“兄弟,你几时修来的福,现在这种姑娘比千年灵芝还希奇。”看来这老哥平时一定受够了河东狮吼的折磨,竟然对我这个半生不遂的人嫉妒起来。更让他眼谗的是郁莉捧着一大束鲜花来看我了。


  那是我出事的第十天上午,郁莉握着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走到我床边,那个老哥直愣愣的看着这个美丽性感的女人,眼角冒欲火,嘴边流蛤喇,仿佛看到了天外飞仙,半天没缓过神来。

          郁莉说,她真不知道我出了车祸,她很抱歉到现在才来看我。我说你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她问我有没有需要她帮助的地方。我说,谢谢,我现在好多了,有小倩照顾我,没别的需要。


老实说郁莉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我心里一点也没有怨她恨她的意思。我对她其实没多大的爱自然也就不会有多少的恨。她做什么干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们之间不过是互相的快乐驿站,谁也没有打算停留终生。她不是也知道我和小倩的关系吗?说白了,我比她更无耻,更不是东西。我如果不贪恋她的美貌和财富,如果我不是心存幻想犹豫不决,我怎么会有如此下场?归根结底,错的是我。人家一掷千金去包二奶三奶。你马达凭什么不花一分钱就享受如此美色?难道你有潘安宋玉之貌,李白苏轼之才。你什么也不是,你既不是IT的精英,又不是外企的白领,你就是一个有一张一无用处的大学文凭的送气工,每天一身臭汗的混迹于大街小巷。

[14 楼] | Posted: 2007-03-27 10:19 顶端
texascom




级别: 粗通皮毛
精华: 0
发帖: 414
威望: 413
倚天币: 4120 ELK
好评度: 0 点
注册时间:2007-08-20
最后登录:2010-10-31
查看作者资料 发送短消息 推荐此帖 引用回复这个帖子



有毛病啊,搞这么长,我从头翻到下面翻了10多分钟。SHIT。

靓仔照片点
[15 楼] | Posted: 2008-06-06 01:14 顶端
<<  1   2  >>  Pages: ( 2/2 total )

倚天世界 -> 倚天玩家综合讨论区




Powered by metinq © 2006
Time:01-13 07:48, Gzip disabled

2D网络游戏 倚天世界

推广链接:倚天世界 http://www.metinq.net